1999年已然遠去,「世紀末」所掀起的風風雨雨也早己平息。
看著神威跟封真分別帶領著天龍跟地龍進行攸關「地球未來命運」的生死決鬥
聽著重低音環繞音響流洩而出的動畫配樂
像是搭上了諾亞方舟般,飄搖浮盪,是我這顆受到強烈震撼的心。
 
最初接觸X是在青澀國中時期(十五歲),當時會被吸引大概就跟一般CLAMP迷一樣,被那華麗美形的登場人物給揪住目光。雖然當時比較接近1999年,應該對於「世紀末」比較有傷春悲秋的憂愁情懷。
但個人覺得漫畫實在是太過華美,大肆地使用網點及羽毛特效──
美得雄雌莫辨的神威(昴流也差不多)、冷凝的鬼咒嵐、弱柳凌風的小鳥、深沈溫柔的封真(未成為雙子星神威前)
如一江流麗秋水的牙曉、火焰般惑人狂野的夏澄火煉……
每個畫中人物都有著琉璃般晶澄的雙眸、立體的五官,瘦削得不盈一握的身形……
當時真是沒啥品吟劇情內涵的深度,單單欣賞這些精緻美形的人物就覺得很賞心悅目了。
 
不過若因人物美形就將X歸為「少女漫畫」那就未免太低估CLAMP的功力了。
世紀末之戰,場場決鬥都壯麗淒絕;碎屍萬段、身首異處的場景更是屢見不鮮。
對於甚為推崇「暴力美學」的我(我承認我bt啦)真是搔中了要處!
MARS裡聖曾說過:「人類不過是一堆會行走的肉塊,一點也不美麗!」
而在X中,饒是飛濺的碎塊都描摩了懾人的曲線,勾人的色彩! (愈來愈朝BT方向發展)
 
到了今年(2005年),我已經脫離學生身份,甫告別大學生活,成為了職場新鮮人。
這幾年為了學日文磨聽力,我狂聽廣播劇,對我這種auditory learner而言,這無疑是一種可收立竿見影之效的學習方法。
但也此我跌了一個可怕的深淵──日本實力強大的聲優世界!
因為廣播劇聽得多了,看動畫時眼睛要欣賞美形人物,耳朵也很挑剔地對聲役者稱斤論兩。
所以當我與睽別多年的X重逢後,當它以動畫方式現身,替每個人物聲役的聲優們自然就列入我的評估範圍中。
 
首先談談X的靈魂人物─神威─不論是天龍也好,地龍也罷,二位神威都身負世界命運的重擔;
不論如何選擇,總是逃不過命定的悲劇。
當我聽到TV版鈴村健一清亮的聲音搭上了神威桀驁不馴的面孔,雖然覺得挺符合該人物的特質,卻仍覺得少了些什麼。
後來在劇場版中,關智一聲役的神威,給了我完美的答案──對命運無奈的嘶喊及怒吼!
小關闇啞的聲音將這個特點詮釋得淋漓盡致!尤其當他用因哽咽而略帶沙啞的沈痛口氣吶喊著fuma時,我總感到喉頭一股翻騰,眼眶也攏聚了水氣,真是摧心斷腸的悲情啊!
(小關的這個實力我早在「水果籃子」中見識過)不過劇場版的封真by成田劍卻是我永遠的痛!
 
再說到另一位神威(封真)老實說,我會追出這套動畫來看全是為了這個人──諏訪部順一
但在動畫中他所聲役的封真,卻令我有點失望!
想我最初受到撼動是封真的dialogue那四段獨白,全然展現該角色的矛盾與掙扎:
從溫暖如朝陽到冰冷如寒霜,透過諏訪部聲音的演繹,全然注以「封真」活脫脫的靈魂──
最初含納荷擔愛人命運,寬大溫柔;當神威做出命運抉擇,切割雙子星後,他的人格遽變,大肆屠虐。
他的聲音中蘊含不安的躍動,狂暴又帶著壓抑的痛苦。溫柔卻冷酷;殘忍又仁慈。
獨裁者擺佈眾人的專橫;向「命運」妥協者的悲哀。
兩個矛盾的存在,經由他聲役後,竟可以融合得如此協調;有種不對稱的美感,構成完美的暴力美學──
然而TV版中的封真相較之下就沒啥發揮空間,儘管我最愛他鬼畜的聲音,可是TV版裡大概只發揮了五、六成,實在令我替這把美聲惋惜啊!
 
然後是X漫畫中我相當欣賞的女性人物──鬼咒嵐,這個人物的聲音我心中底定聲優就是林原惠。
那種淡漠如「拒絕溶化的冰」的氛圍,除此人不作他想!
不過動畫監製大人卻找了另外的聲優,雖然有點可惜,但也算是帶出了嵐的冷絕特質,所以動畫中我仍是很喜歡這個人物。而牙曉我也有底定人選──三木真一郎
個人認為三木那略帶沙啞的性感聲線相當適合這種「飄渺」的人物(蕯拉丁的形象難以揮除啊)
但同樣不從人願地,配音聲優是上田佑司!
個人對這位聲優沒啥挑剔,只是每次聽到他的聲音就會不自覺得浮現芥川慈郎的「睡美人」……
而配蒼軌征一狼的森川智之倒是令我覺得很驚訝,沒想到他的聲音會包覆於個性如此「不起眼」的人物之下。
當然蒼軌絕非扁平人物,只是比起其它天龍他實在太老實正常──某雜誌的編輯,顧家愛妻女的好先生好父親!
這麼一個平凡的人物由「BL聲優皇帝」來聲役,難免給我一些「違和感」,不過森川實力是不容懷疑的!
 
我向來不是感情豐富的人種,但是很奇怪的,X動畫就像是我的罩門似的,幾乎每集都讓我淚花匯聚,時有潰堤之慮!
也許是它的配樂太傷感,憂傷的鋼琴曲(命運)貫穿整部動畫。
有一幕是神威的母親帶他搬離東京後,受到同儕排擠的神威向母親尋求慰藉。
兩人進行了如下對話:
「神威有想保護的人嗎──就算自己陷於不幸也希望對方幸福的人?」
「小鳥跟封真。」
「那就好,就算媽媽不在你身邊了,神威也可以堅強活下去!」
「媽媽對我也很重要,我也希望媽媽得到幸福!」
「我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命運?」
「就是還未出生前就決定好的事情。」
「怎麼會有這麼事,哪有人可以做這種決定!」
「是嗎…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改變宿命,因為你是神威!」
最具殺傷力的就是斗織(神威的母親)這句「因為你是神威」,每次聽到這句話我的眼淚立刻飆出眼眶!
實在是承受不住這麼無奈的命定,因為無法選擇的身份而註定要在悲劇輪軸中翻滾,思及此我就感到心痛不已!
 
而劇情中安排的幾個用意相當明顯旨在賺人熱淚的橋段我反倒沒啥感覺──
雖然天龍地龍互相殺戮,前者幾乎是以壓倒性的力量抹殺後者。
有洙川空汰捨身保護鬼咒嵐的情節的確夠動人,碎軌對丁的難解情緣也很撩人,更別說神威被封真刺殺時仍擁抱對方表示自己對他的信任時的煽情了!
但是我覺得X最勾人之處在於各人物令人愈咀嚼愈苦澀的心理獨白跟對話;
聲優們堅強的聲役功力加上旋乾轉坤的震撼場景,看X我一定得挑獨處時,好讓我大肆流淚!
 
另外一對宿命敵對的天龍地龍─皇昴流跟櫻塚護─同樣也替X的悲劇色彩再添濃稠一筆!
不過關於這兩人可能要拜讀過「東京巴比倫」才比較能夠感受得到悲哀的墨色無所不在地蔓延。
對自己而言佔有無可替代地位的人(CLAMP真是太會搞曖昧了),卻殺了自己最愛的至親雙胞胎姊姊!
皇昴流面對櫻塜護時那種無力及心痛的複雜「想望」遠超過神威對封真的手足般的「情感」!
聲役皇昴流的是杉田智和,TV版中除了諏訪部的封真(雖然表現空間不大),最合我意的聲役就是杉田的昴流,低沈壓抑的聲線,他把昴流的掙扎及矛盾發現得恰如其分,賦予其立體的生命!
 
整體而言,X可算是動畫中的傳奇之一,CLAMP筆下的人物化身為動畫版仍唯美動人,加上當時特效不如現在誇張,收斂得恰到好處(雖然羽毛出現的次數足以害全世界患氣喘病的人病發!)
最重要的就是故事內容相當有深度,所以經過八年它仍是緊緊揪結我的心──儘管世紀末已然遠去!
當然漫畫中動不動就碎屍萬段的場面到了動畫版含蓄了許多,但是神威跟封真的幾回交戰,還有天龍地龍短兵相接的場景還是足以令「無痛症」患者不藥而癒──至少我在看時常被嚇得雞皮疙瘩直竄!
不是被尖銳的刀刺穿身體就是胸口直接被用手戳穿,再不就是被用氣功削掉半邊臉而血肉模糊,還有眼球拔除遊戲
(封真對昴流所為)……再度令我bt的心昂揚鼓動不已啊!
 
不能不提的就是動畫的配樂,比起劇場版我更喜歡TV版的配樂,雖然前者豐富許多但個人認為後者的主題勾畫比較明顯
那首悲愁的Sadame(命運)從頭至尾不曾停歇,猶如神威悲劇性的命運;打鬥時也有固定的搖滾迷離及鼓聲震盪。
總的而言,X的動畫配樂奏出了一派壯闊的氣勢,鋼琴solo顯得蕭索寂寥,吉他跟大提琴的合奏則鋪陳了百轉千迴的重疊往赴;還有以封真跟神威為主題而出的cast song「約束~Featuring」也很出色(不過我還是愛封真版 ^^”~)
但是劇場版有X Japan演唱的不朽經典鉅作Forever Love也就值回票價了!
 
以「世紀末」為主題的作品絕不只有X,其中電影的表現更是大放異彩。
但是X卻挾其華麗的風格及豪華的聲優群灌注每個人物生動的靈魂及活躍的性格,搭配噴淚指數極高的煽情對白及情節;
天龍或地龍,拯救世界或改革地球,未來也許只有一個,現實生活中的我們卻總有選擇的機會。
也許這個選擇會引我們走向悲劇,更甚是幻滅,但就像昴流對神威說的:「能讓所有人幸福的指向,根本不存在!」
處理自己情緒時就要像七位封印一樣鋪張結界,不要波及旁人;
面對大自然時則向地龍看齊,地球期望改革──但不一定要全然地破壞才能帶來全新的創造。
培植明日之花的土壤裡,「今天」也是不可或缺的養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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